“如果這個部落沒有我的話，昭夜也能負責後勤。”貝倫斯接著說道。雖然每次昭夜都說自己不擅長後勤，赤焰傭兵團的後勤工作，全部交給那個叫無音的人。

可是貝倫斯知道，傭兵，是比正規士兵更全能的存在。因為，他們孤軍奮戰的次數，遠比正規軍多。甚至有很多場景，都是單人出戰。

貝倫斯甚至能夠想象，被逼到極限的昭夜，肯定能夠用廢棄的破爛組合成武器，繼續戰鬥。

“對一個人進行分析，必須要站在足夠了解他的程度。”貝倫斯抱著胳膊：“我讓你分析昭夜，因為你跟昭夜相處的時間有十五天，所以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，你應該是了解昭夜的。”

霍普無話可說，因為貝倫斯說得一點都沒錯，要論在昭夜部落他最了解的人是誰，那也只有昭夜了。

“所以，收起你在昭夜面前的那些性子，在我這裏，都是沒用的。”貝倫斯和昭夜不一樣，昭夜訓練人的時候，根本不管紀律不紀律，只要能達到目標，不管什麽人，昭夜都願意訓練。

但是，貝倫斯比起訓練別人的能力，更願意先訓練紀律。這也是從軍隊中帶出來的習慣。

忙碌的時候，時間總是過得飛快。部落裏的人，都恨不得一天當做兩天來用，可是，時間卻根本留不住，昭夜只能看著夏季漸漸來臨，然後，夏季緩緩消失。

部落裏出產的糧食，已經運過來一批了。昭夜想將部落裏的人留下來，可是，哪怕面臨的是危險，這些人也不願意留下來。

最讓昭夜感觸很深的就是利歐母親說的話。當初那個跪在昭夜面前，將自己的孩子獻給昭夜的女人，現在已經能夠筆直的站在昭夜面前，臉上帶著笑容的拒絕昭夜的提議。

“利歐才十二歲，都這麽厲害了，我作為他的母親，哪能縮在部落裏啊。我別的事情，也做不了，好在能種種地，夏末要是再種上一波，還能在冬天來臨前收獲糧食呢。昭夜首領，待在這裏，我就只能光吃不幹啦。”

不僅利歐的母親，跟她一起來送糧食的人，都抱著同樣的想法。不管危險還是不危險，他們都得回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。

不顧挽留，這些人將糧食留下，就按原路回去了。

這是昭夜難得的送行別人，站在路邊，昭夜忍不住嘆息。

“這就是責任感。”貝倫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昭夜身邊：“他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，你就算不為他們高興，也不應該難過得要哭吧。”

昭夜是快哭了，她不喜歡送行，尤其是這種，送行之後，就再也抓不住的感覺，讓她怎麽都無法接受。

“明明是一群還沒開化的人，為什麽這麽有責任感。”昭夜賭氣一般，語氣裏全是怨念。責任感這種東西，每個人都有。

尤其是像昭夜這樣的人，責任感就像她的本能一樣。可是，責任感有的時候，是讓人奮發的源泉，有的時候，卻是無盡痛苦的來源。

“因為，作為他們首領的你，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啊。”貝倫斯伸手，攬住昭夜的肩膀，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裏：“昭夜，你是個女人，一個人扛不住的時候，你可以在我這邊尋找一點依靠。”

昭夜擡頭，正好看到貝倫斯的下巴。

說實話，昭夜這一輩子，還真沒這樣看過誰的下巴，因為從來沒有誰像這樣一樣，把她抱在懷裏。年紀小的時候，昭夜就已經開始獨立了，等到她長大了，就成了別人依靠的對象。所以，依靠別人，昭夜到現在還沒有學會。

“放開我。”回過神，昭夜從貝倫斯的懷裏掙開，然後揉了揉鼻子：“你沒事這麽膩膩歪歪，我有點不習慣。放心，生離死別什麽的，我見得多了，怎麽會感傷。”

生死，昭夜從來沒有感傷過。昭夜感傷的是那些已經建立起來的情誼，因為生死而消失。要知道，身為雇傭兵的他們，在整個宇宙流浪，能遇到一些志同道合，能夠一起奔向未來的人，真的不多。

“那就好。”貝倫斯看著空了的懷裏，只能聳肩，然後就開始談正事。他可不是為了幫昭夜走出感傷才離開鐵匠工坊。

“我找你有正事。”貝倫斯正色。

提起正事，昭夜自然收斂自己的情緒。畢竟，需要貝倫斯親自跟昭夜商量的正事，都是很重要的決策。

昭夜看著貝倫斯，那眼神，就是告訴貝倫斯有話快說。

“部落防禦建築應該差不多了，按照我們的估算，那些人也應該要來了。可是，咱們部落的人，還沒有真正開始過實戰訓練。”之前的訓練，都是最基本的體質訓練和格鬥動作的訓練，在接受這樣的訓練之後，部落裏的漢子們，卻都沒有真正上過戰場。

傭兵們的戰鬥技能，是在生死之間學會的。而正規軍隊的戰鬥技能，則是在無數次的演戲中熟練的。貝倫斯的意思，並不奢望部落的漢子們的戰鬥熟練度跟軍隊裏的戰士到一個檔次，但是至少也應該在上戰場之後，能夠將平時訓練的狀態體現出來。

“實戰訓練？”昭夜點頭：“這倒是能夠很直觀的體現出他們的戰鬥力的方式。”

然後，貝倫斯就直接給昭夜分了組。他將護衛隊的漢子們，分給了跟他學了一段時間的霍普，然後把幾個孩子給了昭夜。

這種分配確實不太公平，至少，讓一個女人領導一群孩子跟數量更多的成年男人比鬥，確實不是什麽公平的事情。可昭夜沒有意見，霍普就算臉上過不去，也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
就這樣，簡單的磨合幾天之後，昭夜就帶著幾個孩子離開了部落。他們的對抗訓練，是為了練習接下來的守城活動，孩子們顯然不是守城的主力軍。

昭夜帶著孩子們直接進了林子，她得給部落裏的人一點點準備時間。時間也不多，只有兩天，這兩天，昭夜必須得指定一個計劃，成功的攻下自己設置的防禦區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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